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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终关怀

“临终关怀”的概念，在中国实在是很生，它保留在现行的医学课本中，究竟是预备，还是一种隐忍的不甘——终会有的，只是还需要再等等。

这里的有，不单单指一个名头，目前一线城市已经有部分疗养院以临终关怀的标签对外招收，但临终关怀在中国能不能走、能走出什么样的道路，都还是未知。

谁需要临终关怀？癌症晚期医疗能够干预的手段微乎其微的患者。无论什么模样，他们已经注定面对死亡，那么，在每分每秒都宝贵的倒计时中，是让他们挣扎在呼吸机、有创血压计等机器的轰鸣中，还是以完整的身躯、麻痹的疼痛和陪伴中，获得一丝丝安宁。

临终关怀的内核是照护与文明，它的历史发展很短，却在逐渐走向社会的中心，每一个人都无法保持远观，因为死亡没有人可以躲避。这个在国外发展已逾几十年的医学支线，我们可以照搬吗？

很遗憾，结果令人叹息。医学的发展和目光的分配从来与社会体系和经济实力分不开，以欧洲国家为例，欧洲以人类发展指数和生活水平较高著称，属于典型的医疗水平高发展地区，同时也是临终关怀临床实践较为成熟的标志地。

欧洲的通行秘诀无非7个字：人少钱多医保高。刨去个别因素，能够进入癌症系统治疗的患者大多数属于中产阶级及以上，拥有靠谱的技能维持工作，保证被纳入医保系统，从而为接触并接受临终关怀打下了良好的基础。

其次，个体彰显的意识形态使欧洲的宗教盛行，即使信仰不同，但对生死的探讨都是永恒的主题，信仰引导着面对死亡的观念，可以降低患者的恐惧，从而过渡到临终关怀的介入。

着眼于我国，讲人口，我国至少未来50年专注于人口红利，小而美只能是锦上添花，并不适用；讲技术，我国的医疗水平虽然近年来屡屡突破，但也仅限于近三五十年，把握住了机遇乘风而起，外行看热闹，内行看门道，独领国际标准仍有些远；讲医保，我国基本医疗保险推行自年起，截止目前覆盖率稳定在95%以上，已经囊括了全球近1/5的人口，国家医保投入年年增长，但再大的数字除以十亿，就像月球拽着地球，难以冲刺。

我们已经摆脱了“温饱”的困境，但细数之下，不能过于乐观，所以可以说我们已然可以发展临终关怀，但完备和普及，不可轻言。

临终关怀的隐形条件，其实非常苛刻。它意味着独立的床位、独立的医护人员、高精尖的抢救设备及药品储备、相匹配的医保或者付费规章、相映衬的科室管理及伦理法规。仅以前两项，就医院。

医院级别评定等级下，三甲就是老百姓口中的“大医院”：医生多、医术好、设备精良，这都需要底蕴的累积，但也意味着床位紧张、轮转指标硬，临终关怀涉及的病人处境在这里十分尴尬，既已判定走向死亡，又难以救治，只能选择医院，但转院就意味着奔波和落差的环境、医术，对于患者和家属都是明显的打击。甚至由于患者情况的特殊性，而连续被拒绝、被转院。

显然这一群体相对应的设施是落空的，即使现有的临终关怀场所，医院对接，也不敢应承全部患者，而对于患者而言花费是一个重点，人伦的选择也是一个关键问题。

现有的临终关怀设施大多是疗养院在兼职开办，疗养院虽然有别于养老院和孤老院，由于其经济效益而更加舒适、人性化，但侧重点仍在生活方面，医疗方面只能称之为配备，远达不到医疗设施的基准线，对于临终关怀的患者的情况，大概率需要密集判断用药和救治，这对医疗人员的资历、经验提出了更多要求。

临终关怀予死亡以体面，但当这种体面与金钱直接挂钩的时候，就不禁先打上一个问号，而伦理和法律也挟持着穿堂风呼啸而过，这究竟会是另一种生意，还是暂时只能富养的体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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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稿I5%氯化钠

图片IPexel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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